The Near Future（C23）
·私设多，乐队+娱乐圈Paro
·周翔，少量叶蓝，其余见仁见智OTZ
·总之是个披着乐队皮的娱乐圈文，雷点多作者也没有三观，看到弃时弃吧
·长篇，不定时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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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23
“泽楷，”从外公家回家的路上，坐在副驾驶上的周妈妈突然开口，周泽楷虽然戴着耳机，但是迅速把耳机摘下，心往下沉了沉，有了点预感。妈妈说，“好几天了，咱们谈谈你工作的事吧。爸妈知道你为了出道付出很多，而且你们的乐队也很成功，但是这种吃青春饭的职业不能干一辈子，你现在学业落下那么多，以后怎么办？”
开着车的周爸爸侧面看不出情绪，但嘴角紧抿着，想必也是一直在隐忍。周泽楷大年三十晚上回来，一直到初三，这个话题才被提起，已经算是父母的宽容了。
“妈妈知道现在让你一下放弃梦想不可能，但是这原本不是你的梦想对不对？”周妈妈继续说，“我和你爸爸知道你一直是听话的孩子，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因为想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演出，可是你们在课余唱唱歌敲敲鼓这都可以，没必要非混到那个圈子里面去啊？娱乐圈什么样爸妈也都看新闻能知道，我们相信你的队友都是好人，可那里毕竟还是太乱了，你自己好好想一想，你们小孩子喜欢谈梦想，但到底音乐是你的梦想，还是成名是你的梦想？还是都不是？”
周泽楷父母都是能说会道的人，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，从他一出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，不爱哭，不爱说，但面部表情并不少，所以人只是看起来有点羞涩，没什么别的问题，就是嘴笨了点，以至于周妈妈这一段话说下来，周泽楷被堵得哑口无言。
见他沉默，周爸爸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：“外面野了快一年，连元旦也不回家，还知道顶嘴了，你都在外面学了什么！”
周妈妈一看自己丈夫急了，忙劝了两句，周泽楷沉默着觉得累，看着窗外一言不发。
路灯把公路照亮，从视线之中飞速地向后倒退着，光亮被拉成一条细线，像是疾驰而过的流矢。
在组建起乐队之前，周泽楷是没有什么梦想的，可以说那时候他的梦想都建立在家人身上，努力读书，日后找一个好的工作报答父母生养之恩，跳舞打鼓这些技能都只是课余放松，算不上热爱。
后来他逐渐在乐队的演出中体会到了乐趣，所以当乐队要正式签约时他只考虑了一秒，直接点头答应了，甚至没想过去询问父母的意见。站在舞台上的时候，和歌迷们一起唱歌的时候，告诉他们自己的梦想的时候，仿佛有一把火在胸口燃着，时日鲜活，生命鲜活。
再后来他又认识了孙翔。他前二十年的人生过得很静，静默着做事，静默着前行，但孙翔是他生活里万千静中的一点动，让他不免觉得羡慕，不过也仅仅只是羡慕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，这点羡慕，被他收进心中一隅，藏着掖着，自己品味。
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父母说出口，因为他也不知道到了现在，他的梦想到底是什么。又或者梦想本来就不是纯粹的某种事情，但二十多岁的年龄差，他也不奢望父母可以理解。
一切还是等他自己想清楚了再说。
“泽楷，你那个专业本来就难，你之前还拿过两个学期的奖学金，但是自从加入乐队以后，我们都觉得你对学习也不那么上心了，妈妈还是要劝你，学习更重要。古话说的总没错，万般皆下品，唯有读书高，听到了吗？”
周泽楷嗯了一声，说：“知道了。”
“当时让你签那个三年约，我和你爸爸都觉得时间有点长，你考完研究生还是要出国的，那时候你去跟你们公司商量商量，能不能不要再参与活动了。我看你们理事长对你们都还不错，跟她说说应该可以的。”周妈妈说的是陈果，虽然陈果露面不算很多，但是大多数人对她的好性格和爽快果断很有印象，她那一身江湖气竟然也意外地很吃得开。
见周泽楷又沉默，周爸爸说：“你至少要把你的想法和我们说吧，老逃避着不谈到底什么意思？”
周泽楷想了想，低声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家很少有争吵，周泽楷这个脾气和任何人都吵不起来，周家父母却觉得和自己这个儿子沟通起来实在费劲，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打在水里，他们没什么感觉，对方也纹丝未动，生为家人，他们虽然不生疏，但也绝对不亲昵。他们的儿子从未忤逆过他们的决定，但同样的，他们也没法读懂自己的儿子。
车里沉默良久，周泽楷又说：“公司有事，我初五走。”
过了破五，也算过了个完整的年。
这次没有人再说话，气氛压抑到冰点。
……
在家的日子过得飞快，孙翔被爸妈拽着吃喝玩乐见亲戚，亲戚朋友同事见了孙家这大小伙子没有一个不夸的，还纷纷过来要签名，孙翔挨个都给满足了，又陪着父母去商场转了转，孙妈妈买衣服的时候孙翔就戴着口罩和帽子，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玩手机，没想到这都被店员认出来了，几个小姑娘冲过来的时候吓了孙翔一跳。
“真的和电视上一样好看啊！”
“大眼睛干干净净的好看死了，能不能给一个签名啊谢谢谢谢！”
孙翔口罩拉到下巴的位置，挨个签完名后有点惊奇，但更多的是钦佩：“我都裹成这样了你们还能认出来？好厉害啊！”
“看体型和腿就知道啦！身材这么好！”
“嗯嗯嗯，很有特点的……不过怎么没和小周哥哥在一起？”其中一个店员问。
孙翔说：“他回家去了，放完假回来。”
女孩们一阵叽叽喳喳的激动，但碍于是上班时间不能合影，有点遗憾，不过其中一个店员很豪爽地给孙妈妈的衣服打了折，还送了一条丝巾，差点把其他店面的店员惊动。
孙翔重新拉好口罩，摸出手机来跑了一局TempleRun，忽然从朋友圈刷出周泽楷的一张照片，他拍了一张飞机的机翼，什么配字也没有——他向来如此，发照片没配字，酷得很。
有些好奇地戳过去，孙翔问：干嘛去？
没几秒周泽楷就回：回公司。
破五刚过，今天初六，公司给假给到初七，特殊情况过完十五再回来也可以，人人都想休息，唯独周泽楷急匆匆赶回来，不愿意在家多呆。孙翔想了想，大概明白了他因为什么事，于是提议：那来我家玩吧！玩一天再回公司。
周泽楷愣了一下，飞机马上起飞，他没有多思考，顺从着本能匆匆回了一个好，然后关上了手机。
他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很快，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倒映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。
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就显得有些难熬，周泽楷腿上放着飞机上发来的读物，他看了一会儿没能看下去，脑子里一直在想孙翔打出那句话时的神色，一定是笑着的，意气风发，张扬无比，想着想着，他觉得脑子有点乱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家那边的机场走的太光明正大了，等到一个半小时落地以后，公司所在城市的机场竟然几乎被他的粉丝填满了，不知道这些姑娘们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，有些甚至并不确定真实性，但她们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跑到机场来接周泽楷。
于是一下飞机，周泽楷看到的就是人山热海这样一副盛况。
Highway的迅速蹿红让他们都各自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，其中人气最高的就是他们两个人，不过周泽楷对这个向来不怎么在意，因为他镜头少也不唱歌，而且通常都是团队一起活动，他对自己粉丝到底有多少也没什么概念。可此时他只有一个人，他才意识到，这些女孩确确实实，为他一个人而来。
但这有利有弊，机场的安保人员毕竟不如公司里的那么靠谱，粉丝们拥挤推搡，几乎让机场瘫痪寸步难行，周泽楷虽然没身处人潮中央，不过周围的饭也不少，只是她们深知公司的规矩，没敢不管不顾地上来送礼物。
从这么多人之中走出去不太容易，周泽楷被几个保安护着，一边慢慢说：“注意安全，不要拥挤。”他每说一句，周围的女生就激动地尖叫，倒是一直有个姑娘，挑染着头发，长得白白净净很漂亮，不停地冲周围人喊：“让他过去！都别挤了！小心受伤！”
渐渐地周围越来越多人散开，其他姑娘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，不再拼命往前拥，“不要拥挤当心受伤”这句话传到包围圈最外面的人群里，大家都本着不要给自己哥哥添麻烦的原则，没敢再拥挤。
等到机场可以走动开，那个挑染着绿毛和粉毛的姑娘一指电梯：“哥哥注意安全，从那边走吧。”
周泽楷点点头：“好，你也是。”
“如果下次我们组织有序了，能不能照相呀？”女孩又问。
“好。”周泽楷笑道，满足了粉丝的愿望。
……
他出了机场，按照孙翔给的地址打车过去，对方照例是一条又一条的语音轰炸过来，那边有点乱，伴随着孙翔妈妈的声音：“儿子你问问泽楷喜欢吃什么，妈好给准备啊。”然后孙翔又火急火燎地问，“我妈问你想吃什么，我记得你什么都吃吧？我想吃鸡翅了！”完全没给周泽楷提出自己意见的机会。
周泽楷在这边笑了一会儿，回他一个：好，随你。
离他家越来越近，周泽楷觉得空气都分外让人舒服。
机场到孙翔家的距离不算远，付了车费一下车，刚好看到对方在小区门口，裹得严严实实，还带着个黑框眼镜，墨绿色运动裤，似乎是他的校服。跟孙翔平时在台上很潮的打扮不太像，这下能看出是个还在上高中的半大小子了，不光如此，他还牵了只狗，一条皮毛油亮，长相憨厚，摇着尾巴的金毛。
周泽楷一走近，孙翔就直接把拴着金毛的皮绳塞进对方手里，没好气地说：“来牵着，被它遛了一路我要累死了！”
“……辛苦。”
他想笑，但嘴角弧度还没扩大，孙翔就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，生气道，“闭嘴不许笑！”
“嗯，不笑。”周泽楷从善如流，他没什么行李，就一个双肩背，金毛走在他旁边还算乖，就是被他书包上一晃一晃的贝斯挂饰吸引住了，老想凑过去闻闻，偏偏孙翔还站在它旁边，挥挥手轰它，“去去去，别过来。”
周泽楷换了只手牵着金毛，于是两个人变成并肩走。
“去你家？”沉默了一会儿，周泽楷问。
孙翔点点头：“是啊，反正明天也是休息，在我家歇一天，后天再回公司呗，估计黄少天他们也得后天才能回来。”他大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，可说话时还是轻而易举地带起了寒气。
周泽楷正在犹豫去了会不会添麻烦，孙翔就拽着他跑进一个小院里，哆嗦着低声抱怨了一句：“靠冷死了。”这小区都是独门独栋的小型别墅，离市区并不远，社区医院和超市等一应俱全，可以看出住在这儿的基本都非富即贵，周泽楷心里有了点数。
推开门进去，孙翔家里暖和的不像话，他们从后门进到客厅里，周泽楷看到对方镜片上瞬间一层白雾，外星人似的，于是没忍住笑了，伸手帮他取下来。
“爸妈，我们回来了！”孙翔喊了一声，指了指地上一双拖鞋，“周泽楷你穿这个。”说完随便换了鞋，一边摘围巾一边跑进屋里。
孙爸爸出去买东西了，孙妈妈正在准备晚饭，她一边往围裙上擦着水一边走出来，看见周泽楷挺拔又有点羞赧的站在客厅里，立刻说：“泽楷啊，快把书包放下，来来来，坐下，快别站着了！”一边说着，孙妈妈一边把洗好的水果从饭桌端到茶几上，“你跟小翔吃点水果来，一会儿就吃晚饭。”
周泽楷有点局促，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，只好笑着点点头，礼貌地说：“阿姨好……添麻烦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，”孙妈妈很是爽快，“我这傻儿子还给你们添麻烦了呢。”
孙翔立马就急了：“我才没有！”
“儿子你说没有，它都不信，”孙妈妈呼噜了两把金毛，冲孙翔说，“客房妈给收拾出来了，晚上你让泽楷睡那儿，书包先放上去吧，顺便看看热水器能不能用，咱家好久也没来客人了。”
孙翔哦了一声，拎起周泽楷的书包跑上楼梯，也没说让他看看房间，不过他们也都不是在意这种事儿的人。没一会儿孙翔又跑下来，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吉他。
他凑过来，献宝一样递给周泽楷：“你看，乌克丽丽！”
周泽楷笑了一下，接过来，随便拨了几下，然后弹了一段天空之城。琴太小，放在他手里按品都显得有点滑稽，也难为他和弦竟然弹得还很准，虽然靠乌克丽丽弹出来，旋律结构不如吉他那么饱满，但是也别样的清脆好听。孙翔惊呆了，伸手抓抓头发，诧异道：“你竟然会弹这个，我以为你只会打鼓呢。”
“买过一个玩。”周泽楷笑了笑，把琴还给对方，“只会一首。”
“弹得挺好啊，”孙翔接过来稍微炫了个技，中间还出了点小纰漏，他靠一声，也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周泽楷，“这种小玩意儿反正也没什么技术含量，我就是觉得它长得还不错！”
周泽楷点点头：“好听。”
“那当然了。什么时候咱们能举办演唱会了，我就带着乌克丽丽去，坐在台边上弹给粉丝听。”孙翔说，“肯定特别爽。”
演唱会？这个预想真不错。
周泽楷想了想，觉得也要说点什么：“那我唱歌。”
孙翔这下彻底被吓到了：“我靠，你牺牲够大的啊，竟然要唱歌？！”
“嗯。”对方点头。
“那你别给观众都吓跑了啊，”孙翔说，然后伸出手来，“真的唱吗？来来来拉钩，不然你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！”
周泽楷觉得有点好笑，拉钩就不能反悔了吗？不过看对方挺高兴的，他心情也十分好，伸出手勾上对方的小拇指，两个人就这么勾着，孙翔使劲攥了攥，满意地点点头：“那就说好了啊，你不用每一场都唱，就安可场吧，到时候咱们准备一点不一样的东西。”他说的有点入神，好像演唱会真的在准备之中了一样。
“对了，我最近写了一首曲子，就只有主旋律，你听不听？”
周泽楷怎么会拒绝？
于是他有了顺理成章参观孙翔房间的理由。
孙翔的卧室不算大，不过四四方方，而且朝阳，采光很好。这屋的高三气息很重，除了墙角立着的各种琴以外，地上堆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卷子和复习资料，床上有几件衣服，桌上乱糟糟的，除了电脑以外还有空掉的饮料包装，周泽楷看后顺手给扔到半满不满的桌下垃圾桶里，孙翔回头看了他一眼，满不在乎地说：“别管那个，一会儿我弄，你过来听听。”
孙翔盘膝把电脑放到膝盖上，自己坐在地板上，周泽楷也很随意的挨着他坐过去，两个人凑的很近，周泽楷轻而易举地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居家的干净的气息。
摆弄了几下键盘，孙翔摁了一下回车，作曲软件中简单的主旋律倾泻而出。
这是一首很简单的纯音乐，很安静，带着点伤感意味，和孙翔的气质很不符，不太像是他本人会写的。但这首曲子又确实很让人舒服，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人安静下来，不复杂的钢琴旋律，竟然也很容易被记住。
周泽楷盯着孙翔的侧面，看他垂着眼睫，专注又认真，一副不设防的样子，抿着的嘴角上翘，带着三分笑意。大概是目光太灼热，孙翔竟然意识到了，他扭过头来好奇地望了周泽楷一眼，两人对视，极近的距离，几乎要呼吸相闻。
孙翔有些疑惑：“你在看什么呢？仔细听了吗？”
“……听了。”周泽楷一怔，随即别开脸。
莫名有点失落，他没头没尾地想：
这么近，对方竟然也很坦然。
—TBC—
嗷呜=v=
